第九章 何为正义
“严惩凶手!”
“大家一起人肉他,将他的信息都扒出来。”
“这么明显都不认罪,这完全是个渣滓。”
“拿着公民的税,警局那帮人是吃干饭的吗?”
“死刑!必须死刑!”
当红二线女星,新晋小鲜肉,剧场凶杀案,这三点拿出其中任何一点,都是热词制造机。
更何况被放到了一起。
娱乐记者、花边新闻、营销号,对于这些信仰热度就是生命的存在,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。
在有心人的助推之下,这件凶杀案,短短几个小时,迅速登顶各大平台热搜榜首,居高不下。
“我爸妈,他们还好吗?”
审讯室内,张孟岩看着网上的这些消息,面色平静,问道。
说实话,其他的,他都不是太在意,唯一担心的是他在老家的父母,在看到这些消息之后,会承受不住打击。
林一诧异了片刻,说道:“叔叔那边没有事,但据我们了解到的信息,阿姨在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昏迷了过去!”
“碰!”
手铐直接被张孟岩扯断,掉落在地上,融化成铁水,释放着炽烈的高温。
“……但是被抢救了过来,没有什么大碍。”
“……”
张孟岩重新坐了回去,看着一脸凝重的林一,说道:“我之前就想说了,你这话说一半的毛病真得改改。”
“……”
林一没在意张孟岩的插科打诨,眼睛死死盯着地上融化一般的手镯,“这是怎么回事?你应该还没有觉醒。”
“觉醒?什么意思?”
林一不语,但内心却十分震惊,明明还没有觉醒,却获得了能力,这种情况,之前听都没有听说过。
原本,局里对张孟岩身为c级梦境入侵的锚点,已经极为重视,但现在看来,这种重视,还不够!
“你之前已经经历过一场梦境入侵,想必你也已经发现,这个世界,和你之前的认知,已经不一样了。”
林一缓缓说道。
张孟岩点头。
“我从最简单的跟你解释吧。梦境入侵,字面意思,是怪物对于我们梦境的侵入。怪物能够从梦境角度,影响甚至伤害到人类。你平常喜欢看电影吗?”
张孟岩愣了一下,不知道话题为什么会歪楼到这个地方,但还是点头道:“啊?还行。平常无聊的时候会看。”
“最早的《穆赫兰道》、以及《黑客帝国》三部曲、《盗梦空间》、《源代码》、《爱丽丝梦游仙境》这些,都从可以从某种角度代入理解。事实上,我们有理由怀疑,这些电影的创作初衷,受到了某种梦境入侵的影响。不过,现实要比电影里残酷的多。”
“之前的第一层梦境中,我已经和你说过,在梦境中死亡,现实一样会死亡;在梦境中被怪物污染,现实的你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,都会被污染,变成【堕落者】。”
“而,从世界角度看,没有人知道,第一次入侵是从什么时候。而华夏境内,迄今为止,已经有过二十几次的大型入侵记录。”
“对于入侵等级的划分,自下而上,为g、f、e、d、c、b、a;你经历的这次,是第二十八次,入侵等级c级。”
张孟岩砸了咂嘴说道:“才c级么?”
“不要觉得c级是很低的等级,事实上,这是华夏第一次经历c级程度的入侵;危害程度来讲,c级入侵,如果处理不好,会是整个岛城市近千万市民的灾难。”
“而或许是上天怜悯人类,怪物降临的同时,人类也获得了一部分抵抗的力量。对应于怪物的等级,觉醒者一样分为g/f/e/d/c/b/a几个等级,不过调查局内,有自己的等级划分。”
“最低等的为【实习】,是指经历过一次梦境入侵的未觉醒者锚点,就是你现在的这种状态。这种状态下,你能够清晰的感知到梦境和现世的存在,但没有攻击……”说到这里,林一瞟了一眼地上已经凝固的铁水,顿了一下:“一般没有攻击能力。”
张孟岩挑了挑眉,对于自己的“特殊”,他心如明镜。
毕竟,能和诸多邪神以及不可言说签订契约的人,特别一点,也没什么奇怪。
契约的存在,也是张孟岩能够心平气和的坐在这里的原因。
包括他现在展现出来的火焰能力,就是某位邪神赐予他的。
所以,真的逼急了他,大不了将所有邪神都召唤出来。
要死大家一起死呗。
“除此之外,上面还有一级探员、二级专员、稽查者和织梦者等,这些对于现在的你还很遥远。你现在最关心的,应该是有关觉醒者的问题。”
张孟岩再次点头,已经异变了的世界当中,只有紧握住了实力,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。
“觉醒者,是指打开了精神枷锁的人。人的精神力奥妙无穷,但一般普通人的精神力都被上了锁;这个‘锁’没有具体的形式,可一旦突破到某个界限,就能切身感受到。打开了枷锁之后,就会拥有莫名的力量。唔,大致类似,斯嘉丽主演的《超体》。”
“普通人想要觉醒,是非常困难的,而锚点,作为被选中的人,会更容易觉醒。因为能够成为锚点的,都是精神力异于常人的存在。初始梦境的构建,也会基于锚点的生活认知以及想象,这也是判断一场梦境入侵中锚点的标准之一。不过,唯一有些遗憾的是,锚点的选中,并不在我们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林一沉吟片刻,叹了口气,说道:“准确的来说,不在于我们人类,是怪物……选出来的。”
张孟岩默然。
显然,这不是个好消息,因为这样,想要找到更多的锚点,就只能跟在怪物后面。
“其实,这些原本应该等到你加入梦境调查局,成功入职之后告诉你的。”
“原本”,张孟岩抓住了林一口中的关键词,他看着林一,道:“所以,我现在没办法加入了,对吗?因为这场凶杀案?”
林一点头。
张孟岩皱了皱眉,说道:“这件事,以梦境调查局的能量,也解决,不……查不出来真相吗?”
林一摇摇头:“真相我们已经知道了,人不是你杀的,杀人的是……”
“李泽!”
“或者说,和他有关。”
“那为什么……”
“因为舆论,”看着张孟岩依旧不解的模样,林一心下权衡良久,最终还是决定说道:“梦境调查局要走到台前,就不得不在意民众的舆论。在即将到来的乱世当中,为了保护人民,就必须获得人民的信任。”
话有些奇怪,但张孟岩听懂了。
同时,他也听懂了林一更深层的含义。
“李泽,后面的势力,很大?”
林一没有承认。
但很多时候,没有否认就是默认。
其实,这些话他不应该告诉张孟岩的,但是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,他不想让其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。
“最终我的结果会是什么?”
“死刑!但不会真正的死刑,等这件事热度过了之后,隐姓埋名,加入李家。”
“为那个李泽卖命?”
“……算是。”
张孟岩沉默了,这个结果,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。
他原本以为,林一来这里,是来查明真相,然后解救自己的。
但,事实证明,生活远远比电影里演的更操蛋!
他,被牺牲掉了!
“那,周茜呢?”
时间仿佛过了很久,张孟岩抬起头,一字一句问道。
林一叹了一口气,说出了此时张孟岩最不想听到的三个字。
“对不起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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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家一起人肉他,将他的信息都扒出来。”
“这么明显都不认罪,这完全是个渣滓。”
“拿着公民的税,警局那帮人是吃干饭的吗?”
“死刑!必须死刑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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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何况被放到了一起。
娱乐记者、花边新闻、营销号,对于这些信仰热度就是生命的存在,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。
在有心人的助推之下,这件凶杀案,短短几个小时,迅速登顶各大平台热搜榜首,居高不下。
“我爸妈,他们还好吗?”
审讯室内,张孟岩看着网上的这些消息,面色平静,问道。
说实话,其他的,他都不是太在意,唯一担心的是他在老家的父母,在看到这些消息之后,会承受不住打击。
林一诧异了片刻,说道:“叔叔那边没有事,但据我们了解到的信息,阿姨在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昏迷了过去!”
“碰!”
手铐直接被张孟岩扯断,掉落在地上,融化成铁水,释放着炽烈的高温。
“……但是被抢救了过来,没有什么大碍。”
“……”
张孟岩重新坐了回去,看着一脸凝重的林一,说道:“我之前就想说了,你这话说一半的毛病真得改改。”
“……”
林一没在意张孟岩的插科打诨,眼睛死死盯着地上融化一般的手镯,“这是怎么回事?你应该还没有觉醒。”
“觉醒?什么意思?”
林一不语,但内心却十分震惊,明明还没有觉醒,却获得了能力,这种情况,之前听都没有听说过。
原本,局里对张孟岩身为c级梦境入侵的锚点,已经极为重视,但现在看来,这种重视,还不够!
“你之前已经经历过一场梦境入侵,想必你也已经发现,这个世界,和你之前的认知,已经不一样了。”
林一缓缓说道。
张孟岩点头。
“我从最简单的跟你解释吧。梦境入侵,字面意思,是怪物对于我们梦境的侵入。怪物能够从梦境角度,影响甚至伤害到人类。你平常喜欢看电影吗?”
张孟岩愣了一下,不知道话题为什么会歪楼到这个地方,但还是点头道:“啊?还行。平常无聊的时候会看。”
“最早的《穆赫兰道》、以及《黑客帝国》三部曲、《盗梦空间》、《源代码》、《爱丽丝梦游仙境》这些,都从可以从某种角度代入理解。事实上,我们有理由怀疑,这些电影的创作初衷,受到了某种梦境入侵的影响。不过,现实要比电影里残酷的多。”
“之前的第一层梦境中,我已经和你说过,在梦境中死亡,现实一样会死亡;在梦境中被怪物污染,现实的你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,都会被污染,变成【堕落者】。”
“而,从世界角度看,没有人知道,第一次入侵是从什么时候。而华夏境内,迄今为止,已经有过二十几次的大型入侵记录。”
“对于入侵等级的划分,自下而上,为g、f、e、d、c、b、a;你经历的这次,是第二十八次,入侵等级c级。”
张孟岩砸了咂嘴说道:“才c级么?”
“不要觉得c级是很低的等级,事实上,这是华夏第一次经历c级程度的入侵;危害程度来讲,c级入侵,如果处理不好,会是整个岛城市近千万市民的灾难。”
“而或许是上天怜悯人类,怪物降临的同时,人类也获得了一部分抵抗的力量。对应于怪物的等级,觉醒者一样分为g/f/e/d/c/b/a几个等级,不过调查局内,有自己的等级划分。”
“最低等的为【实习】,是指经历过一次梦境入侵的未觉醒者锚点,就是你现在的这种状态。这种状态下,你能够清晰的感知到梦境和现世的存在,但没有攻击……”说到这里,林一瞟了一眼地上已经凝固的铁水,顿了一下:“一般没有攻击能力。”
张孟岩挑了挑眉,对于自己的“特殊”,他心如明镜。
毕竟,能和诸多邪神以及不可言说签订契约的人,特别一点,也没什么奇怪。
契约的存在,也是张孟岩能够心平气和的坐在这里的原因。
包括他现在展现出来的火焰能力,就是某位邪神赐予他的。
所以,真的逼急了他,大不了将所有邪神都召唤出来。
要死大家一起死呗。
“除此之外,上面还有一级探员、二级专员、稽查者和织梦者等,这些对于现在的你还很遥远。你现在最关心的,应该是有关觉醒者的问题。”
张孟岩再次点头,已经异变了的世界当中,只有紧握住了实力,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。
“觉醒者,是指打开了精神枷锁的人。人的精神力奥妙无穷,但一般普通人的精神力都被上了锁;这个‘锁’没有具体的形式,可一旦突破到某个界限,就能切身感受到。打开了枷锁之后,就会拥有莫名的力量。唔,大致类似,斯嘉丽主演的《超体》。”
“普通人想要觉醒,是非常困难的,而锚点,作为被选中的人,会更容易觉醒。因为能够成为锚点的,都是精神力异于常人的存在。初始梦境的构建,也会基于锚点的生活认知以及想象,这也是判断一场梦境入侵中锚点的标准之一。不过,唯一有些遗憾的是,锚点的选中,并不在我们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林一沉吟片刻,叹了口气,说道:“准确的来说,不在于我们人类,是怪物……选出来的。”
张孟岩默然。
显然,这不是个好消息,因为这样,想要找到更多的锚点,就只能跟在怪物后面。
“其实,这些原本应该等到你加入梦境调查局,成功入职之后告诉你的。”
“原本”,张孟岩抓住了林一口中的关键词,他看着林一,道:“所以,我现在没办法加入了,对吗?因为这场凶杀案?”
林一点头。
张孟岩皱了皱眉,说道:“这件事,以梦境调查局的能量,也解决,不……查不出来真相吗?”
林一摇摇头:“真相我们已经知道了,人不是你杀的,杀人的是……”
“李泽!”
“或者说,和他有关。”
“那为什么……”
“因为舆论,”看着张孟岩依旧不解的模样,林一心下权衡良久,最终还是决定说道:“梦境调查局要走到台前,就不得不在意民众的舆论。在即将到来的乱世当中,为了保护人民,就必须获得人民的信任。”
话有些奇怪,但张孟岩听懂了。
同时,他也听懂了林一更深层的含义。
“李泽,后面的势力,很大?”
林一没有承认。
但很多时候,没有否认就是默认。
其实,这些话他不应该告诉张孟岩的,但是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,他不想让其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。
“最终我的结果会是什么?”
“死刑!但不会真正的死刑,等这件事热度过了之后,隐姓埋名,加入李家。”
“为那个李泽卖命?”
“……算是。”
张孟岩沉默了,这个结果,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。
他原本以为,林一来这里,是来查明真相,然后解救自己的。
但,事实证明,生活远远比电影里演的更操蛋!
他,被牺牲掉了!
“那,周茜呢?”
时间仿佛过了很久,张孟岩抬起头,一字一句问道。
林一叹了一口气,说出了此时张孟岩最不想听到的三个字。
“对不起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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